“2018年才过一周,新风口已经出现。”

“新风口”说的是直播答题。

1月3日,王思聪宣布拿出10万元给一款名为“冲顶大会”的App当作奖金,并附上自己在“冲顶大会”App中赢得322.58元奖金的截图。

随着王思聪一条博文的呈现,以“冲顶大会”为首的知识竞赛类直播成为新风口。随后,“芝士超人”“百万英雄”“百万赢家”等纷纷跟进,前后不过10天的时间。

除了直播答题单场资金从最初的1万元飙升至200万元,总奖金数额也连破纪录,并于1月8日达到顶峰:周鸿祎直接宣布“百万赢家”将把场次增加至7场,投放奖金提高至530万元。

从出现到引爆仅仅半个月时间,直播答题赢奖金的模式迅速进入百万级——单场在线人数破百万、奖金额度破百万。各大平台纷纷入场,用提升奖金额度、拉明星助战等方式争夺用户。不过,记者调查发现,这个竞赛也开始变得不公平起来,利用外挂作弊已经出现。

参与者吐槽“题太难”

直播答题为什么会火?高额奖金、超低的参与门槛、邀请好友获得复活卡的病毒式传播、难度系数低、一天多次的游戏时间……新玩法引发极高参与性。看微信朋友圈里的各种晒图,有的全家上阵,有的三五好友组团出击。

1月7日晚,北京市民陈女士与家人紧盯着手机屏幕,玩一款实时直播答题游戏。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显示,在线答题的网友人数已经超过了100万。

“这场奖金是100万元,全答对就能分钱。”陈女士告诉记者,她下载了3个答题平台,从晚上7点开始,几乎每半小时就要“赶一次场”。

各大直播答题平台的玩法基本一样,由主持人出题,网友在线回答,每场共12道选择题,在指定时间内全答对的人可以瓜分奖金。

3天时间,陈女士在某答题平台已经通关4次,共获得34元的奖励。

随着直播答题的流行,在微信朋友圈晒战绩、分享邀请码的人越来越多。根据规则,分享邀请码可以获得复活卡,答错后使用复活卡能有一次继续答题的机会。同时,搜集和分享题库、抱团答题的线上社团也随之而生。

百万奖金看起来十分诱人,但问题是,真能凭此赚到“大钱”吗?

选个题目看一下:“《汉谟拉比法典》颁布的时间与下面的哪个历史事件在时间上最接近”,需要在几秒钟内迅速做答。

由于题目太难,有人质疑“奖金是内定的”。不过,多数情况下各大平台的题目并不是很难,一般维持在每人分几元的水平。

从排行榜来看,截至1月8日16时,“冲顶大会”总榜第一名有5132.57元,“芝士超人”第一名3681元,“百万英雄”第一名4万元。

“这几天答题分钱的综艺游戏火了,各家我都玩过。平时‘百万英雄’的题目都很简单,一场下来很多人都能通关,每个人分几元钱。结果有一场的难度突然提高,最后只剩下23个人通关,分100万元奖金,每个人分了4.3万元。之后,就有很多人在吐槽‘百万英雄’这种难题模式。”在北京一所高校就读的陈雪枫向记者吐槽说。

“辅助工具”应有尽有

为了能够全部答对12道题,平分数额庞大的奖金,参赛者开始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答题的正确率。

正如相关直播主持人介绍的一样,许多答题者开始寻找身边的朋友共同答题,以求覆盖到更多类型的知识点,提高通关的几率。

记者加入一个名为“百万英雄答题”的微信群,群内成员会在答题时分享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。通过这种微信群,记者答题的准确率有了显著提升。群内也经常有成员公布自己获得奖金的截图。

不过,也有一些答题者再一次利用了科技的力量。比如程序员杨松(化名)。杨松曾像多数人一样,尝试通过百度搜索来获得题目的正确答案,但他发现这个过程消耗的时间远远超出答题时间(一般不超过10秒——记者注)。于是,他花了3个小时用Python(编程语言)写了一款能够在网站上自动检索答题信息的程序。

杨松说,他设计的程序能将准确率提升到90%。程序可以识别图片中的文字内容(问题和选项),然后通过百度进行搜索关键字出现的次数,最后将统计的信息展示出来。“你只要有一张复活卡,基本就能通关。”杨松说,“游戏也从知识问答变成了手速游戏。”目前,两轮测试帮助他获得了超过20元的奖金。

此外,记者在电商平台上同样搜索到了出售类似辅助工具的店家,但相关店面并不多。根据店家介绍,这款辅助App可以自动识别语音,帮助买家自动搜索相关信息、节约时间,买家需要下载后才能使用。搜索“百万英雄”也发现了不少干货:只卖9.9元的通关秘笈;1元钱一张的复活卡,买五送一;15元钱的答题辅助工具等,应有尽有。

同时,电商平台上还有关于“冲顶大会”的不同外挂方式。记者在一些电商平台的搜索框中输入“冲顶大会”字眼,很快便出现不少搜索结果,其中有“冲顶大会”的电子版题库,但更多的是卖额外邀请复活机会的卖家。记者随机点进一家店铺,向客服询问辅助的事情,客服表示他们提供的服务是增加生命值,客户拍下商品之后,备注自己游戏的邀请码,店家会输入。相当于客户邀请了新的好友,就可以多一次复活机会。一次只需要2.5元,并且可以多次购买。

“辅助软件”免费升级

在QQ群中搜索“冲顶大会”,结果出现大量以“辅助”“咨询”“互助”为名称的聊天群。记者随机申请加入一个“辅助群”,很快便被通过了。记者询问群管理员可以提供怎样的辅助,对方很热情地介绍说,他们的软件可以帮助客户答3道题,“你有不会回答的时候或者没回答上来,软件可以自动帮你选择,7秒钟就可以分析出答案”,并表示他们是全网唯一一款辅助软件。当谈到购买方式时,对方表示,这个软件一次性付款50元,购买完成就可以永久使用。付款之后,他们会发给客户一个代码,在玩游戏答题的时候,打开辅助代码就行了。

客服进一步介绍说,他们的软件目前只能帮忙回答3道题,不过他们也在不断升级换代。如果以后可以有更高的答题率,他们会保证老客户免费升级,不会再收额外的费用。

记者询问购买的人多不多,客服表示,软件现在还处于推广过程中,知道的人还不是很多。客服还很爽快地说,如果记者能拉来两个客户,就能免费赠送一个软件。介绍的人越多就越便宜。

这种“辅助工具”算不算作弊的外挂呢?杨松认为,这款软件顶多算辅助工具,而非外挂。

不过,记者查询发现,“百万英雄”的活动规则明确写出,“禁止用户以任何不正当手段及舞弊行为参与本活动”,一经发现则取消参与及获奖资格。这些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使用“模拟器、插件外挂等非法工具下载、注册、答题等”。

对此,北京律师岳屾山认为,这种线下作弊情况很难查处。软件方很难判断答题者是真的“知识”丰富,还是使用了辅助工具。